這個通報,讓紅淚生生停住了腳步。
她回頭看向玉夫人,疑惑道:“云家的三公子在這個時候來,定是為了鎮北王妃。”
“但那人自個兒也沒什么本事,又有什么用,敢想從您手中拿解藥?”
玉夫人雖然痛的要命,腦子卻還是精明的。
她稍微一想,就清楚了其中緣故:“云晚意和常景棣從泰和醫館回去,鎮北王府連夜就接了云懷瑾和云懷書過去。”
“明面上是說云晚意身子不適,念著娘家兄弟,實則是知曉我殺了云懷瑜,忌憚會再對他們二人動手。”
“幾日過去,我不好受,云晚意照例不好過,或許那云懷書兄妹情深,正是為了秘術的解方而來。”
紅淚猶豫道:“夫人,奴婢該如何?”
“先等等。”玉夫人周身綿軟疼痛,吸著氣道:“再拿些止疼的藥給我。”
“那止疼的藥藥效太霸道了,止疼的同時極度傷身。”紅淚覺察出玉夫人的打算,低聲勸道:“您這幾日服用的夠多了。”
“今早已經吃了兩次,一次比一次作用短,最后連半盞茶也堅持不得,這才壓著,讓奴婢去找鎮北王妃交換解藥……”
玉夫人身子不適,脾氣更是暴躁,對于紅淚也忍不住,怒道:“這么多話,還不按照我吩咐去做?”
紅淚趕緊住嘴,卻還是忍不住提了一句:“鎮北王妃和幾個兄弟并不親厚,云三公子未必會為她喪命。”
“奴婢以為,鎮北王妃性子狡詐,此事多半有詐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玉夫人撐著雙手按了按太陽穴,緩了緩道:“事到如今,不外乎一個賭字。”
“我不好受,她亦然,還記得她被送去塵贛縣嗎,根據常牧云所言,云晚意是因為救命懸一線的云懷書,這才心甘情愿被擄。”
“如此一想,他們兄妹間的情分,未必能差到哪兒去,畢竟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。”
話已至此,紅淚也不好再說,應道:“是,奴婢去準備藥。”
云懷書在泰和醫館一樓等著。
他以前也來過泰和醫館,不過那時候布局不是這樣。
四下打量的同時,云懷書身子帶著不自覺的顫抖。
畢竟是赴死,他尚未成親,說到底也還算半個孩子,哪兒有不恐懼的。
可想到云晚意的情況,云懷書又拽緊了拳頭。
他這條命是云晚意救回來的,還不止一次,而且,這也是他這做三哥的,虧欠晚意的。
在晚意冷淡待他的時日,他仔細想過,若他是晚意,也必然不會說出原諒兩個字。
這一次,就當還了晚意的救命之恩。
云懷書這么想著,心中的恐懼消散,竟是平靜了不少。
玉夫人吃的止疼藥,藥效極好,吞下去一小會兒,周身的情況便有所緩解。
她這才叫云懷書進門。
隔著屏風,玉夫人說話雖缺了幾分中氣,但聽上去依舊不容小覷:“云三公子求見,是打算做什么?”
云懷書聽到這聲音,身子僵了僵,隨即小心翼翼道:“聽聞玉夫人和小妹有幾分誤會,我來幫小妹要個公道。”
“你有足夠的本事,那叫討回公道,可若你只是個誰都能捏死的小螞蟻,哼,公道就成了送死!”
云懷書身子一頓,旋即抻著脖子,直接道:“既然小爺來了,就什么都不怕,我二哥已經死在你手中。”
“你們那勞什子血池秘術,需要我們的血脈,我愿意用血脈換回晚意的解藥!”
“哼,倒是有幾分本事。”玉夫人早有猜想,面上露出些許笑意:“竟然還甘愿以命換命。”
“少廢話。”云懷書忍著懼意,咬牙道:“我知曉你也中了毒,就算要我的命,你也活不了多久!”
玉夫人猛然一怔——是啊!
她能用云懷書的命,可她自個兒也中了毒,云晚意的毒并不是鬧著玩的,請來的大夫束手無策。
她給云晚意解藥,誰來給她解藥?!
玉夫人臉上的笑意逐漸收回,沉了沉眼。
紅淚立在一旁,低聲道:“他也是連夫人的孩子,不如先把他弄到玉樓養著,鎮北王妃那邊不成,總還有個能用得上的。”
“退一步說,就算鎮北王妃和鎮北王尋到咱們這兒,只要咱們咬定云懷書沒來過,他們也無可奈何。”
玉夫人咬著牙,道:“就按照你說的辦。”
云懷書等不到回答,聲音急促,又道:“你到底答不答應?”
“答應。”玉夫人這一次,總算是笑出聲了:“我給你解云晚意秘術的法子,你跟我們走。”
“可。”云懷書頓了頓,道:“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說謊,又如何知曉那解法的真假?”
“錢貨兩訖。”玉夫人挑眉,道:“我命心腹送解法過去,確定云晚意無事,你再跟我們走。”
“好。”事到如今,云懷書也顧不得那么多了,咬牙道:“趕緊開始吧!”
玉夫人本來就打算派紅淚去交換,根本沒什么好準備的。
裝模作樣一番,讓紅淚將原本的東西拿給云懷書看,道:“全部都在這了,云三少爺確定一下。”
紙上的字,云懷書有很多都不認識,符更不用說了。
草草看了幾眼,他心中不耐,擺手道:“既是如此,晚意耽擱不得,趕緊送去。”
紅淚剛轉身,又聽云懷書問道:“需要多久生效?”
“藥到病除。”紅淚蹙了蹙眉,道:“這又不是毒,用不著等太久。”
“我的小廝就在外邊,他跟著你去。”云懷書頓了頓,道:“我只相信他的話,免得你們作假,白白葬送我的命。”
紅淚嗯了一聲,匆匆出門。
另有白衣婢子過來,將云懷書引去了泰和醫館后院的地下密室。
云懷書前腳剛走,常景棣后腳就到了。
泰和醫館早在常牧云死后,就徹底停止營業,沒有來看病的病人也沒坐診的大夫。
樓下看守的白衣婢子壓根不是他的對手,常景棣長驅直入,找到了二樓貴妃榻上小憩的玉夫人。
玉夫人止疼藥的藥效剛過,周身痛的厲害,額間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。
看到常景棣滿身煞氣,玉夫人瞇了瞇眼,顫抖這聲音問道:“鎮北王這是做什么,天子腳下要在醫館殺人不成?”
常景棣不想和她周旋,冷著臉道:“云懷書人呢?”
“什么云懷書?”玉夫人早就打算將裝傻進行到底,不耐道:“鎮北王來我這兒鬧事,大可尋鎮北王妃的名頭,沒必要弄個雜七雜八的人來。”
“云懷書來找你了。”常景棣瞇了瞇眼:“他找你要王妃的解藥,識相的話,趕緊把人交出來!”
“我可沒看到人。”玉夫人氣定神閑,擦了擦額間疼出來的汗珠,道。
留在玉夫人身邊的白衣婢子呵斥道:“鎮北王未免太無理了!”
“白樺。”玉夫人呵斥了一聲,話卻是對常景棣說的,做足了示弱的樣子:“我如今中了云晚意的毒,動彈不得。”
“且在王爺來之前,就派心腹去鎮北王府交換解藥去了,要是那云懷書來,我何苦低聲下氣的讓婢子前去?”
“鎮北王若是不信,大可搜我這泰和醫館!”
常景棣并未相信這番話。
云懷瑾不可能用這樣的事說謊,云懷書和他的心腹小廝不知去向,只可能是傻傻的來找玉夫人了。
與此同時,紅淚已經敲響了鎮北王府的大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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