XH問及筆名，青黎沉默了。
她不想把‘玉玊’這個筆名說出來，一個是她想安靜的生活，一個是說出來信的人不多，她反而會遭受頻繁的質疑，進入不斷地自證中去。
可她又不想當著杜老騙人。
她歉然一笑，“前……元諾大師，我不太方便說。”
鄒奶奶老臉一皺，青黎見她不悅，心中也沒有說出來的打算。
“您稱呼我大師，我這老臉都沒地方放，還希望大師能喊我元諾。”
青黎一頓，原來是因為這個不高興。
她直言不便，在場的人也沒有在再這件事上糾纏。
大師這么年輕，這么隨和，沒有一點架子不說，反而謙虛得很，甚至要以晚輩自稱，這樣的大師簡直就是天選之人。
就是付老等人和她相處下來，對她的印象都極好。
也不知道開始的時候他們哪根筋搭錯了，一個勁找她的茬。
想著，付老忍不住瞪了張老和馬老一眼。
就是他們開始找茬的。
張老和馬老：“？”
相處下來青黎也感到愉快，她不由得想起杜墨塵曾經說過，他倆的氣場很搭，很適合混跡在老人圈子里。
青黎不說筆名，幾個人精心里也都有猜測。
她這樣的水平不可能是默默無聞之輩，不可能最大的一種可能，就是她的名氣很大，亦或者她師父的名氣很大，才不便于說出來。
故而，雖然他們面上和青黎說笑著，心里卻不斷猜測著各種可能性，業內有名的人都想了一遍，卻感覺沒有符合條件的。
不追問下去是禮貌，但很難控制住好奇心，偷摸探究一下，只要不妨礙到大師的生活就好。
鄒奶奶心里直嘆氣，但凡她有這樣的孫女，一定當成大寶貝疙瘩寵上天。
可惜不是她家的。
她幽怨地看了杜老一眼，隨后想起自己家那位被稱為才華橫溢的侄媳婦。
才華確實有才華，就是人著實傲了一些，好在生了個好女兒，有這層關系，她以后能夠多和大師來往。
想到這里，鄒奶奶又高興起來。
這場書法展會，顧寅沒有如同以往那般成為團寵，即便被忽視，但是他卻高興得很。
他姐，厲害的一批。
和幾個老人互相留了聯系方式，又經過青黎同意，將她拉入圈子群里，幾個人才散去。
群里又多了一個，青黎只好設置成只提示‘消息免打擾’，不是敷衍，而是每個群都很活躍，如果開著，她的手機就要24小時常亮，且提示音不斷了。
青黎掃了一眼幾個群忽然意識到，這幾個群的平均年齡都在65以上，她果真適合在老年人的圈子里混。
【咦？這不是青黎嗎？】
群里忽然有人艾特她。
青黎打開一看，發現是杜老牽頭的老大夫群中的一位爺爺。
元諾：【風止認識大師嗎？】
原來秦爺爺字風止。
秦爺爺發了個驚訝的表情，【青黎怎么成大師了？】
青黎會書法已經很震驚了，現在被苛刻嚴謹且不茍言笑的鄒老太太稱之為大師，他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青黎和秦爺爺打了個招呼，先送杜爺爺回去，便沒再看群。
等到將杜爺爺和顧寅送回家，她回到四合院的時候，打開手機都驚了。
通訊錄那一欄大紅數字，居然有二十幾個人添加她好友。
不用想，都是群里的爺爺奶奶們。
青黎一個個添加，然后挨個回復消息禮貌打招呼，一圈下來，眼睛都直了。
好在大家都不多打擾青黎，打了個招呼就跑回群里繼續聊天，倒是讓她松了口氣。
書法展會突然名聲大噪，甚至登上熱搜，雖然排名不甚靠前，關注的人也多是圈子里的人，可依然掀起一片波瀾。
“師父，我今晚要回去吃飯，就不和你一起吃了，我姑奶奶來我家了。”鄒筱嵐興沖沖跑了進來。
青黎點點頭，鄒奶奶去她家了。
鄒筱嵐坐在另外一側，雙手撐著下巴湊近青黎，“我姑奶奶可厲害了，剛參加完書法展會，你知道嗎，只有受邀人士才有資格參加的。”
“我聽說這次書法展會上殺出一匹老黑馬！”
青黎：“？？”
黑馬就黑馬，怎么還是老黑馬！
見青黎的表情，鄒筱嵐的表達欲一下上升到頂點。
“聽說這匹老黑馬補全云墨居士的遺作，還留下自己的墨寶，我姑奶奶都沒敢輕易下手。”
“我聽人說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這匹老黑馬的名諱，突然冒出來的，殺得眾人措手不及，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去踢館，不過我感覺她活不久了。”
“嗯？”青黎瞪過去，“什么意思？”
鄒筱嵐將阿姨端上來的茉莉花茶一口飲盡，當白開水喝，糟踐了她的好茶葉。
“我和郝瑩瑩分析，這匹老黑馬年紀至少在七十五以上，我姑奶奶都快七十歲了，都不敢下手去補充，你想吧，那人得多大年紀。”
青黎：“……”
分析得很好，下次別分析了。
從鄒筱嵐的話里能聽出來，付老鄒奶奶等人并未將她的信息公之于眾，或許因為她那句‘不便’，他們認為青黎喜歡低調。
事實上這樣也讓青黎松口氣。
現在網絡如此發達，大數據無處不在，想要得一片清凈實在不容易。
青黎對幾個老人多了一絲感激。
鄒筱嵐走了，等到她第二日興致勃勃回來的時候，青黎已經去醫院繼續搞研究去了。
“師父不在好無聊啊，我還想告訴她，我姑奶奶很支持我拜師，讓我跟著她好好學習呢。”
“話說回來，姑奶奶是怎么知道我拜師的事情，我媽說的？不可能，她們關系一般到都不想說話，我爹說的？也不可能，我姑奶奶瞧不上我爹做生意，奇怪了。”
項目啟動之后半個多月，青黎這邊已經有了小突破，畢竟是在之前研究的基礎上，這倒是很正常。
為此杜爺爺心甘情愿作為臨床試驗對象，配合抽血等等事宜，只是青黎輕易不愿意折騰老人家。
小宋喜滋滋地捧著結果來到青黎跟前，“姜教授，結果和咱們預計的契合度百分之七十！”
百分之六十以上就是成功，他們第一階段的研究有了突破，大家都很高興。
肖主任知道后笑得嘴都合不攏了，好說歹說拉著大家晚上去聚餐。
青黎研究室的八個人加上醫院的幾個領導，大概有十二個人左右，肖主任定了個大包間。
“這次還有一位神秘嘉賓參與。”
見肖主任賣關子，眾人嘻嘻哈哈要求他趕緊說。
秦偉說道：“姜教授什么神秘人沒見過，肖主任快說吧。”
現在秦偉和小宋徹底拜服在青黎的能力之下，之前的那些矛盾早就煙消而散，偶爾想起來二人也覺得頗為對不起青黎。
因為這些，他們做事的時候也就十分賣力。
這些青黎看在眼里，早就不計較以前的事情了。
還有四五個小時的時間，青黎不再勉強自己繼續研究。
約好時間地點，青黎準備先回四合院洗漱一番，把一身疲憊洗去。
出了醫院的門，就看到一輛豪車停在門口，一個男人倚車而立，姿態慵懶隨意，引得周圍男女頻頻注視他。
本身豪車就吸引人，這么帥的男人配上豪車更吸引人。
青黎一句廢話都沒有，自己打開車門上去，隔絕了外邊的視線。
賀江嶼滿意地笑了笑，從另一側上車。
“姜教授大忙人，以后見你是不是要預約了。”
聽他說著陰陽話，青黎懶得搭茬。
“找我干什么，賀大老板。”青黎在稱呼上也陰陽了一句。
賀江嶼不像以前，一句話輕易就讓他黑臉，他淡笑看著她。
“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。”
司機：“……”
大白天的咱能不能說點陽間話。
明明就是想老婆了，卻死鴨子嘴硬。
下了機場馬不停蹄來人家單位門口接人的是誰？
崔助理不在好寂寞，沒人和他眼神交流了。
青黎習慣了他不當人，視線移向窗外，等著賀江嶼自己說。
賀江嶼輕哼一聲，“我還沒吃飯。”
青黎才不會邀請他去自己家吃。
奈何有人臉皮太厚，青黎下了車，賀江嶼就跟在她身后進了四合院。
“跟我離婚你就虧了，這么好的四合院要分我一半。”
青黎一整個大無語，“沒事，賀氏集團也有我一半。”
賀江嶼冷笑一聲，“蠢笨，我可以考慮和你將就這段婚姻，這樣你就能擁有全部。”
青黎挑眉看他，“怎么，不想和我離婚？愛上我了？”
賀江嶼嗤笑，“你以為自己是誰？我身邊美女如云，我會看上你？”
青黎黑著臉走了。
司機：干得漂亮！
青黎走了，賀江嶼臉上的不屑消失，眼底閃過一抹懊惱，隨后瞪了司機一眼。
“你剛剛看我一眼？”
司機忙搖頭，忽然想起什么，“老板，有一份崔助理留下的文件落在車里了，我這就去拿。”
說完他遁了。
定個外賣，吃個路邊攤不香嗎，何必和閻王一起吃飯，心驚膽戰的。
青黎回到前廳，說道：“我晚上單位聚餐，就不和你一起吃了，我讓阿姨給你做了，晚上不知道幾點回來，有事改天再說吧。”
留飯，下逐客令。
賀江嶼好像沒聽懂一樣，“酒店都沒定，你讓我去哪？”